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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胤礽在开篇时说道:“老八他们几个时不时的给我下药,还有人呐背着我向皇阿玛请功,我这个太子当得是太窝囊!”这话虽是当时正生着闷气的胤礽故意当着老四的面说的风凉话,但事实上也一清二楚的道出了当时的实情。
这不,康熙刚刚任命四阿哥胤禛为追缴国库欠款大臣,八爷党就开始给太子“下药”了。老八将太子通过刑部尚书黄体仁和侍郎肖国兴拖欠库银五十万两的消息透露给大阿哥胤禔的门人,胤禔又把这则消息透露给了被帮办大臣田文镜追缴得五内俱焚的魏东亭。
魏东亭跑去户部指责田文镜光欺负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别的人竟连问也不问,一下子戳穿了胤禛昧着良心搞得“暗箱操作”,逼得胤礽不得不想法设法的捞钱来填补国库欠款。黄体仁和肖国兴想法设法,绞尽脑汁,终于替主子爷想出一个“绝佳”的捞钱手段:卖官。
这两个人不愧为太子心腹,办事极有章法,从不乱喊口号。他们经过反复推敲,制订出了具体的实施细则:四川盐茶道和河南布政使各卖十五万两,其它几个不大不小的缺分各卖五万两,就等太子爷点个头,画个卯,不多不少刚好可以捞够五十万两,一点点多余的便宜都不占。
太子借来的五十万两库银都用来购置通州的花园,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归还。听完两位心腹的详尽计划,他稍作思量便点头应允,还不忘特意嘱咐了一句:“给他们打招呼,谁敢说出我的名字,我就要了他的命!”显然,胤礽还是挺注重礼义廉耻的,他深知卖官鬻爵被人揭穿的严重后果,所以才刻意嘱咐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千万要注意保密。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和心腹搞得这些小动作哪能瞒得住八爷党遍布朝野上下的眼线耳目,老八得知了太子的还款来源却不动声色,只是让门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大阿哥,为的是继续“坐山观虎斗”。
清代官场惯例,外放官员离京前要向入宫向皇帝辞行,称为“陛辞”。为此,老八的死党揆叙领着六名外放官员到畅春园向康熙辞行,当值的引见人正是大阿哥胤禔。他早就收到了老八那边传来的消息,借此机会也想给太子“下点药”。
六名外放官员被大阿哥带到了康熙的面前,老皇帝拿起引单看了看,随口问道:“谁是康祖恩呐?”跪在地上的一名官员接口回答,康熙又问他:“你知道你要去当的那个官是干什么的吗?”康祖恩回答:“知道,是管盐和管茶的。”
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令康熙感到有些疑惑,接着又问:“你知道盐和茶应该怎么管吗?”康祖恩回答:“知道,就是把盐从盐民手中买过来,然后卖出去;把茶从茶农手中卖过来,然后也卖出去。”目光如炬的康熙顿时明白这个康祖恩根本不具备管理盐政和茶政的经验,又问他:“你过去在哪个任上任职?”康祖恩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皇上,小人是个候补道,原来没有放过缺,一直在山西做生意。”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这六名外放官员根本不称职,不知道是走了谁的门路才被太子点名外放。要知道,盐、铁、茶、马都属于古代重要的战略物资,是朝廷垄断经营的专卖物资。四川盐茶道主管一省盐政与茶法,除了要制订和完善盐、茶的生产、贩运、销售等相关政策,还要执行缉私、征税等一系列任务,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康熙从与康祖恩的简单对话中就看穿了他无才无德的本质,让一位山西商人去任职四川盐茶道这个肥缺,摆明了就是让他去捞银子。
如果仅仅是对这六名官员的资质产生怀疑,太子最多落下个识人不明的过错,康熙可以另择他人前去就任,并不会对太子卖官鬻爵的不当行为扯上关系。关键在于康熙询问大阿哥时的对话,康熙问:“这个人是谁举荐的?”大阿哥小声答道:”这六个人都是太子点名放的缺。”康熙又问:“这六个人和太子是什么关系?”大阿哥意味深长的答道:“据儿臣所知,太子连这六个人的面都没见过。”康熙闻讯后惊得站起身来,大喊一声:“什么!”
雍正在继位后表示要亲自接见天下所有的七品县令,而一位即将任职河南布政使的从二品大员,太子竟然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这怎能不让康熙感到极度震惊和大失所望。试想一下,太子对六名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官员点名放缺,毫无疑问是收受了他们的贿赂。一朝太子,国之储君竟如此昏庸贪婪,不禁令康熙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大大问号:这难道就是我大清将来的皇帝吗?